來源 | 綜合每日經濟新聞等

編輯 | 武文 張云迪

【資料圖】

全球金融危機以來

最大的銀行倒閉事件

硅谷銀行是一家沒有零售業(yè)務，專注于PE/VC和科技型企業(yè)融資的中小型銀行。

周四硅谷銀行（SVB）的儲戶和投資者嘗試提取420億美元，這是10多年來美國最大的銀行擠兌之一。硅谷銀行擁有約2090億美元資產，是今年第一家破產的受保險機構，也成為美國十多年來規(guī)模最大的倒閉銀行。硅谷銀行金融集團將被從標普500指數中剔除。

硅谷銀行的關閉標志著全球金融危機以來最大的銀行倒閉事件，也觸發(fā)全球銀行股周五大幅拋售。

據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(yè)頻道(CNBC)報道，硅谷銀行由于流動性不足，曾于9日宣布計劃通過出售普通股和優(yōu)先股籌集超過20億美元的額外資金。該消息一出，其母公司硅谷金融集團的股票在一個交易日內暴跌逾60%。在10日的盤前交易中，硅谷金融集團的股票再次暴跌，跌幅達到68%，隨后進入停牌狀態(tài)。

《華爾街日報》說，專注于科技領域的硅谷銀行是美國第16大銀行，它是2008年金融危機后倒閉的最大一家美國銀行。該銀行自美聯(lián)儲去年啟動加息以來遭受重創(chuàng)。當前，硅谷銀行的倒閉正拖累整個銀行業(yè)。股市方面，美國銀行股指數9日在經歷了近三年來最糟糕的單日表現后，10日繼續(xù)下跌，多家銀行股因波動過大被停牌。

美國財政部長耶倫10日在一場國會聽證會上表示，她正在“密切關注”幾家銀行的事態(tài)發(fā)展。民主黨眾議員斯瓦爾威爾同日表示，他正在與其他加州立法者一同想辦法解決硅谷銀行危機，“我們必須確保兌現所有超過25萬美元承保上限的存款”，若儲戶對存款安全失去信心，“那我們就有麻煩了”。

官方宣布關閉硅谷銀行

任命破產管理人

當地時間3月10日，根據美國聯(lián)邦存款保險公司（FDIC）發(fā)布聲明，美國加州金融保護和創(chuàng)新部（DFPI）當日宣布關閉美國硅谷銀行，并任命FDIC為破產管理人。

為保護投保的儲戶，美國聯(lián)邦存款保險公司創(chuàng)建了存款保險國家銀行（DINB），硅谷銀行在關閉時，作為接管人的聯(lián)邦存款保險公司需立即將硅谷銀行所有受保存款轉移到DINB。

硅谷銀行是一家沒有零售業(yè)務，專注于PE/VC和科技型企業(yè)融資的中小型銀行，目前暫不清楚有該銀行有多少個人儲戶，個人儲戶中有多少人的存款金額在25萬美元以上（即美國存款保險的賠付限額），但一些公開上市的企業(yè)級儲戶，因為股價暴跌，不得不公開其對硅谷銀行的存款情況。從目前來看，大部分企業(yè)稱“影響有限”，但也有企業(yè)存款數千萬美元（折合人民幣數億元不等），也有公司多達26%的現金及等價物還在里面，不清楚能拿回多少。

截至收盤，納斯達克銀行股指數下跌4.65%，pacwest bancorp領跌指數，跌幅接近38%，signature bank下跌22.87%，總計有35只銀行股跌幅在5%以上。

美國財政部長耶倫當天召集美聯(lián)儲、聯(lián)邦存款保險公司和貨幣監(jiān)理署的領導人舉行會議，討論圍繞硅谷銀行的事態(tài)發(fā)展。耶倫稱，美國的銀行系統(tǒng)“依舊堅韌”，監(jiān)管機構擁有有效的工具來應對硅谷銀行危機。

破產后存款被接管

母公司股票被停牌

3月10日，美國聯(lián)邦存款保險公司（FDIC）發(fā)聲明表示，為保護參保儲戶，FDIC設立了圣克拉拉儲蓄保險國家銀行（DINB）。硅谷銀行已在周五被加州監(jiān)管機構關閉，FDIC立即將硅谷銀行參保的所有存款轉移至DINB。

硅谷銀行金融集團將被從標普500指數中剔除，INSULET將取代硅谷銀行金融集團成為標普500指數成份股。納斯達克暫停硅谷銀行金融集團的交易，該行將停牌至滿足提供更多信息的要求。

據第一財經報道，記者從多家外資行和風投基金人士處了解到，出險后，SVB的眾多儲戶開始四處逃竄，希望將存款取出并轉存到其他規(guī)模更大的銀行，例如花旗、匯豐等。另有資料顯示，美國金融服務和金融技術公司Brex周四（3月9日）從硅谷銀行收到了數十億美元的資金。一位直接了解情況的人士說，Brex周四開設了數千個新賬戶，總計流入數十億美元。摩根大通、摩根士丹利和第一共和銀行等其他公司周四的資金流入也有所增加。

據中新社援引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(yè)頻道（CNBC）報道，硅谷銀行由于流動性不足，曾于9日宣布計劃通過出售普通股和優(yōu)先股籌集超過20億美元的額外資金。該消息一出，其母公司硅谷金融集團的股票在一個交易日內暴跌逾60%。在10日的盤前交易中，硅谷金融集團的股票再次暴跌，跌幅達到68%，隨后進入停牌狀態(tài)。

這家銀行的倒閉給做空方帶來了巨額利潤，但現在他們必須經歷有時較為艱難的平倉和盯市利潤變現過程，”S3 Partners預測分析主管Ihor Dusaniwsky說?！肮善苯枞氲馁Y金成本每天都在累積，哪怕是在周末，即使該股已停牌，因此在做空方平倉并歸還所借的股票之前，利潤將持續(xù)減少?！?/p>

市場劇烈動蕩

股市遭到拋售

美東時間周五，硅谷銀行倒閉事件引發(fā)市場劇烈動蕩，盡管一些知名人士聲稱不太可能發(fā)生系統(tǒng)性金融危機，但也無法安撫投資者，股市遭到了拋售，標普500指數本周累跌4.55%，創(chuàng)2022年9月下旬以來最大單周跌幅。

據英國金融時報，當地時間周五，美國銀行股的拋售潮蔓延至歐洲，德意志銀行股價下跌8%，法國興業(yè)銀行和匯豐股價均下跌5%

斯托克歐洲600銀行指數周五一度下跌4.5%，跌至一個多月來的最低點，瑞信股價盤中跌至2.50瑞郎的新低，此前已下跌3%。桑坦德銀行和荷蘭國際集團均下跌4.4%。

更廣泛的斯托克600指數下跌1.22%，而以銀行股為主的富時100指數下跌1.64%。

企業(yè)儲戶紛紛公告存款數額

美國前財長：儲戶得拿到全部錢

據中新社報道，聯(lián)邦存款保險公司對每個賬戶的最高承保額為25萬美元。該機構表示，硅谷銀行截至去年年底的總資產約為2090億美元，存款總額約為1754億美元（約合人民幣1.2萬億元），目前尚不清楚這些存款中有多少屬于高于保險上限的部分。資金超過保險上限的存款人將獲得未保險余額的接管證書。

流媒體服務商Roku稱，公司有26%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存放于硅谷銀行；大部分存款都沒有擔保；不清楚能從硅谷銀行拿回多少存款；公司現有現金流可滿足未來至少12個月的需求。

數字健康服務公司Irhythm Technologies表示，在硅谷銀行設有的運營賬戶資金余額約5450萬美元，公司在硅谷銀行處有3500萬美元的未償還貸款；在硅谷銀行以外渠道的資金仍在可預見未來足夠公司使用。

在線金融服務公司派安贏（Payoneer）：有不到2000萬美元的資金存放在硅谷銀行。

科休半導體（COHU）表示，在硅谷銀行的存款賬戶金額大約1230萬美元，這在公司總現金和投資的占比大約3.8%。

生物制藥公司Protagonist Therapeutics稱，截至3月9日約有1300萬美元資金存放在硅谷銀行；對硅谷銀行的風險敞口仍處于“有限”水平。

電子游戲公司Roblox稱其有5%的資金存放于硅谷銀行，不會影響公司運營。

全球最大的住宅太陽能企業(yè)SunRun稱，公司在硅谷銀行的存款總額不超過8000萬美元；由于采用了對沖操作，公司在硅谷銀行并沒有太大的風險敞口。

美國前財長薩默斯表示，只要儲戶毫發(fā)無損，硅谷銀行金融集團（SVB）的爆雷應該不會對美國金融系統(tǒng)構成風險。薩默斯表示，“絕對重要的一點是，無論這件事最后怎么解決，儲戶得拿到錢，拿到全部錢。只要是這樣的情況，如果處置得當，即使銀行資產價值面臨風險，我也有充分理由認為其不會成為一個系統(tǒng)性風險的來源”。薩默斯表示，由于最新形勢的發(fā)展，銀行業(yè)“可能需要進行一此整合”，這可能會對監(jiān)管機構構成考驗。

硅谷銀行CEO套現凈賺227萬美元

另據華爾街日報中文網報道，公開文件顯示，硅谷銀行首席執(zhí)行官在周五銀行倒閉前幾周套現股票和期權，凈賺227萬美元。

文件顯示，首席執(zhí)行官Greg Becker行使了股票期權，即他花錢將期權轉換為股票，然后在2月27日立即出售了股票。這為他帶來了227萬美元的個人利潤。

這些出售是事先安排的高管股票出售計劃的一部分，即10b5-1計劃，Becker于1月26日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了該計劃，距離該銀行倒閉僅僅六周時間。

他還在1月31日以110萬美元的價格出售了股票，不過文件顯示，這是為了支付納稅義務。

其他銀行也在安撫投資者

富國銀行解釋“存款消失”

據財聯(lián)社報道，據知情人士透露，SVB首席執(zhí)行長貝克爾（Greg Becker）周四召開電話會議，試圖讓客戶對該行的財務狀況放心。知情人士說，貝克爾敦促他們不要從銀行取出存款，也不要對銀行的狀況散布恐懼或恐慌。

在硅谷銀行倒閉并被接管的消息傳出后，美股午盤跌幅持續(xù)擴大，衡量美股投資者恐慌程度的CBOE波動率指數（VIX）一度攀升至29，為去年10月25日以來最高水平。

在美國硅谷銀行爆雷后，美國第一共和銀行和Western Alliance銀行周五表示，他們的流動性和存款仍然強勁，試圖安撫投資者對硅谷銀行倒閉風險外溢的擔憂。

Western Alliance銀行報告存款總額為615億美元，并警告說，由于季節(jié)性和月度活動，到本季度末存款總額將較這一水平略有下降，但該公司確認全年存款增長預期為13%-17%。

截至2月28日，該行資產負債表上持有25億美元現金，持有至到期證券占資產的比例不到2%，未確認虧損1.92億美元。第一共和銀行表示，消費者存款的平均賬戶規(guī)模低于20萬美元，企業(yè)存款低于50萬美元?？萍枷嚓P存款占總存款的4%。它的投資組合不到銀行總資產的15%，只有不到2%的銀行總資產被歸類為可供出售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美國富國銀行的一些客戶周五早上醒來，發(fā)現他們的支票賬戶里的存款不見了。該銀行承認，一些直接存款交易沒有出現在賬戶中，他們正在研究解決方案。

富國銀行表示，這些賬戶安全可靠，存款丟失是由于一個未知的技術問題?！叭绻吹讲徽_的余額或丟失的交易，這可能是由于技術問題，我們深表歉意。你的賬戶仍然是安全的，我們正在迅速制定解決方案，”富國銀行在其網站上向客戶發(fā)布的一份聲明中表示。目前還不清楚這個問題有多普遍，也不清楚有多少客戶受到了影響。

浦發(fā)硅谷銀行回應

中美合資的浦發(fā)硅谷銀行會不會受到硅谷銀行“暴雷”影響？

11日，浦發(fā)硅谷銀行發(fā)布公告稱，浦發(fā)硅谷銀行擁有規(guī)范的公司治理架構，有獨立經營的資產負債表。作為中國首家科技銀行，浦發(fā)硅谷致力于服務中國科創(chuàng)企業(yè)，始終按照中國法律法規(guī)規(guī)范穩(wěn)健經營。

浦發(fā)硅谷銀行公告截圖

公開資料顯示，2012年8月15日，硅谷銀行和上海浦發(fā)銀行合資成立中國第一家專注于服務科技創(chuàng)新產業(yè)的銀行，即浦發(fā)硅谷銀行，分別持有50%股權。原浦發(fā)銀行副董事長、行長傅建華出任浦發(fā)硅谷銀行董事長，行長由美國硅谷銀行董事長魏高思擔任。

浦發(fā)硅谷銀行官網介紹顯示，該行目標客戶包括生命科學/醫(yī)療、智能制造、數字化轉型和碳中和等科技創(chuàng)新領域的企業(yè)。

期限錯配引發(fā)流動性危機

對華爾街影響到底有多大

美國硅谷銀行已陷入流動性危機。事件還加劇了人們對美聯(lián)儲加息阻礙銀行籌集資金的擔憂，帶動整個銀行板塊和大盤一起下挫。周四，標普500銀行指數暴跌近6%，創(chuàng)下兩年多來最大單日跌幅。美國四大銀行市值縮水約520億美元。

“借短買長”導致期限錯配

從銀行資產負債表看，“借短買長”（即資金來源短期化、資金運用長期化）導致的期限錯配（資產端期限與負債端期限不匹配）是SVB流動性危機和倉促融資的主要原因。

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黨委常務副書記兼副院長、教授王晉斌對澎湃新聞表示，硅谷銀行資產負債表出問題，主要原因是在原來利率很低的時候購買了大量的國債或MBS，在利率不斷上揚的條件下，這部分資產價值估值就會有很大損失，導致其打包證券出售的時面臨著較大的虧空。

“很顯然，硅谷銀行的流動性來源收窄，存款下降會導致流動性的支出緊張，這時候它被迫去賣出這些資產?！蓖鯐x斌說道。

負債端上，SVB此前靠著貨幣市場利率低時期的0.25%存款利率吸引了大量存款，加之前幾年科技創(chuàng)投和IPO市場景氣，讓SVB存款從2019年的617.6億美元躍升至2021年底的1892億美元。

然而，2022年3月開始，美聯(lián)儲啟動了力度空前的加息周期，同時，科技創(chuàng)投市場的不景氣打擊了SVB服務的科技初創(chuàng)公司和風險投資公司。這些因素導致SVB存款下降速度快于預期，且下降速度繼續(xù)加快。截至2022年底，SVB存款降至1731億美元。

據報道，SVB與幾乎一半的美國風險投資支持的初創(chuàng)公司以及44%去年上市的美國風險投資支持的技術和醫(yī)療保健公司有業(yè)務往來。隨著美聯(lián)儲加息不斷打擊公司估值并迫使公司尋找現金，這些行業(yè)遭到破壞。

對于儲戶而言，將存款轉移到收益更高的替代品中，例如直接購買美債是一個性價比更高的選擇。而對于SVB，大幅快速加息則導致了銀行的負債成本飆升。目前，一些風險資本投資者以流動性問題為由，建議初創(chuàng)公司將資金從SVB撤出。

“硅谷教父”彼得蒂爾的風險投資基金Founders Fund直接建議投資的公司從硅谷銀行撤資；Union Square Ventures告訴投資組合公司“只在SVB現金賬戶中保留最少的資金”；Y Combinator CEO Garry Tan警告其被投初創(chuàng)公司，硅谷銀行的償付能力風險是真實存在的，并暗示他們應該考慮限制對貸方的敞口，最好不要超過25萬美元。

硅谷銀行2022年末（左列）、2021年末（右列）負債結構

單位 百萬美元 來源：SVB2022年年報

資產端上，財報顯示，截至2022年底，SVB擁有1200億美元的證券投資，其中包括持有至到期投資(HTM)中的913.21億美元的抵押貸款支持證券（MBS）組合，和260.69億美元的可供出售金融資產。上述證券投資遠超740億美元的貸款總額。

硅谷銀行資產結構來源：SVB2022年年報

硅谷銀行投資組合細節(jié)

來源：SVB2022年年報

值得注意的是，美聯(lián)儲大幅加息背景下，隨著利率飆升，SVB資產端購買的債券價格下跌造成了虧損。其中，截至去年底，SVB的可供出售金融資產的公允市值為261億美元，較其286億美元的成本下降25億美元。根據會計規(guī)則，出售AFS下的資產將允許SVB從其收益中排除賬面損失，但這些損失會計入權益。

目前，根據SVB于3月8日發(fā)布的一季度中期戰(zhàn)略報告，SVB表示已售出幾乎所有可供出售的證券。該公司表示，決定出售所持股份并籌集新資金，“因為我們預計利率會持續(xù)走高，市場面臨壓力，以及我們客戶在投資業(yè)務上的現金消耗水平會更高。”

SVB計劃出售其可供出售金融資產組合中的美債和機構發(fā)行的MBS，出售規(guī)模為210億美元。這部分出售的資產久期為3.6年，收益率為1.79%。出售行為會引致18億美元的稅后虧損。

同時，SVB在其最新財報的腳注中表示，其持有至到期證券（HTM）的公允市值為762億美元，較其資產負債表的價值下降了151億美元。這相當于150多億美元的未實現虧損，該年底的公允價值差距幾乎與SVB的163億美元總股本一樣大。

硅谷銀行總股本

來源：SVB2022年年報

目前，SVB 并沒有動搖其打算持有這些債券至到期日的立場。這其中大多數持有至到期的證券包括由政府資助實體[例如房利美（Fannie Mae）]發(fā)行的抵押債券，它們幾乎沒有違約風險。但是，這些債券確實也存在市場風險，包括利率風險，因為利率上升時債券價值下降。目前，兩年期美國國債的收益率最近超過5%，高于2022年底的4.43%。

對美國貨幣市場意味著什么？

銀行持有證券投資的價值大幅下滑通常對銀行來說不一定是個問題，除非銀行被迫出售資產以支付存款提款。對于SVB，負債端的成本上升和提款擠兌，以及資產端的價值下調，兩頭的擠壓導致了其倉促融資，股價隨之崩盤。

除了賣債，SVB表示，此次將通過出售普通股和優(yōu)先股等股權融資方式募集22.5億美元的資金。整體操作有利于自身的資本充足率，同時改變自身的資產負債策略以匹配當前的高息環(huán)境，最終目標是改善自身的凈利息收入（Net Interest Income，NII）。該舉被華爾街視為恐慌性的資產拋售和對股權的猛烈稀釋。

SVB于3月8日發(fā)布的一季度中期戰(zhàn)略報告目前，美聯(lián)儲的政策利率由去年3月的接近零上升到3月的4.75%，雖然強勁的經濟數據顯示美國經濟遠未陷入衰退，但硅谷銀行的爆雷或許體現了利率飆升帶來的弊端。

隨著SVB的暴跌，美國銀行股的拋售被觸發(fā)。美國四大銀行市值縮水約520億美元。其中，摩根大通(JPM.US)股價下跌5.41%，市值損失約220億美元；美國銀行跌6.2%，市值損失大約160億美元；富國銀行跌6.18%，市值減少了約100億美元；花旗集團跌4.1%，市值減少了約40億美元。

針對周四美股銀行板塊普跌，中信證券表示，美國硅谷銀行困境的主因是美聯(lián)儲持續(xù)加息背景下流動性風險的暴露。誠然，市場恐慌情緒正在蔓延，但目前硅谷銀行的流動性壓力尚不至于發(fā)展到債務危機，也不足以引發(fā)金融海嘯。

但規(guī)模較小的銀行率先出現的問題進一步加劇了人們的緊張情緒。

“硅谷銀行只是冰山一角”，金融咨詢公司惠倫全球顧問公司（Whalen Global Advisors）董事長Christopher Whalen說，“我不擔心那些大公司，但許多小公司將受到嚴重打擊。其中許多公司將不得不籌集股本?！?/p>

“正常情況下，如果美聯(lián)儲持續(xù)加息，對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不存在加息導致的估值重大損失，那么銀行會是比較健康的。比如，銀行原先資產負債表的久期配置得比較好，那么持續(xù)加息的影響相對來說是可控的?！蓖鯐x斌說道。

(澎湃新聞)

硅谷銀行倒下 幣圈危機蔓延？

眼瞧著SVB走上Silvergate的“不歸路”，恐慌情緒也隨之迅速蔓延。3月11日，美國聯(lián)邦存款保險公司表示，SVB被加州監(jiān)管機構關閉。

SVB并不是今年關門的第一家銀行，但它的體量要遠比之前的Silvergate大得多，SVB擁有超過兩千億美元的資產，對于SVB爆雷是否會釀成整個金融系統(tǒng)的危機，華爾街分析師顯得比較樂觀：不可能造成更廣泛的銀行業(yè)問題，SVB的麻煩不會在銀行業(yè)蔓延，整個行業(yè)不會受影響，尤其是大銀行。

先行退場的Silvergate

成立于1986年的Silvergate是一個位于美國加州社區(qū)零售銀行，幾十年來一直保持沉寂，直到2013年決定進入加密行業(yè)。

Silvergate將自身定位為通往加密貨幣領域的門戶，接受加密貨幣交易所和交易商的存款，建立了自己的加密貨幣結算支付網絡SEN（Silvergate Exchange Network），是那些希望與傳統(tǒng)銀行系統(tǒng)聯(lián)系起來的加密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。

摩根大通在其研究報告中表示，Silvergate一直是1000多家加密市場參與者（包括主要加密交易平臺、礦企、穩(wěn)定幣發(fā)行方、做市商和數字資產基金經理）的門戶，這些相關方一直在使用SEN，在他們的Silvergate賬戶和其他Silvergate客戶的賬戶之間轉移法幣。

2022年11月，頭部加密貨幣交易所FTX爆雷引發(fā)“行業(yè)塌方”，將Silvergate帶入不歸路。投資者向加密機構要錢，加密機構去Silvergate取錢，這直接導致Silvergate的無息存款在2022年四季度從120億美元降至39億美元，并開始不得不以巨額虧損拋售長期資產來償還。

SVB會誘發(fā)系統(tǒng)性金融風險嗎？

雖然并不直接與加密相關，但同樣的邏輯也發(fā)生在SVB身上。

時針往前調，2020年下半年疫情擔憂褪去后，美聯(lián)儲仍在承諾著維持零利率，量化寬松持續(xù)進行。

除了加密行業(yè)進入牛市，全球的科技企業(yè)也迎來融資熱潮，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貸款和風投額度的快速增長使科技初創(chuàng)企業(yè)手里積累的大量的現金和存款，而這些存款很大程度流入了SVB，大量涌入的快錢使得SVB走入了Silvergate先行踏進的陷阱。

自2022年3月觸頂后，SVB的存款就一直處于流出狀態(tài)，2022年全年存款總額下降了160億美元，大約占存款總額的10%，活期無息存款更是由1260億美元驟降至810億美元。

因此，在SVB宣布出售210億美元的AFS資產并造成了18億美元的損失時，市場的恐慌情緒便立刻開始發(fā)酵。

作為硅谷最重要，同時也是全美前20大的銀行，SVB的目標市場定位聚焦高新技術企業(yè)，采取的模式是投貸聯(lián)動，左手端的放貸對象是接受過風投機構A輪或A+輪投資的企業(yè)；在負債端，即右手的存款端，SVB沒有個人儲蓄業(yè)務，不吸收公眾存款，其資金來源于貸款客戶及風投機構的存款。

更加令市場擔憂的是，在SVB爆雷之后，其它對科技企業(yè)有大量敞口的銀行是否會遭受擠兌，以及這場危機是否會蔓延開來。

有專家認為風險并不會大范圍蔓延，“像硅谷銀行的儲戶，很多是初創(chuàng)的科技公司，這些公司的經營狀況本身往往就大起大落，它們大規(guī)模提現的可能性就比較大，在這種負債端的資金來源不穩(wěn)定的情況下，銀行的資金管理就要特別小心。相反，如果是一個位于老齡化比較嚴重地區(qū)的銀行，吸收的是一些更為穩(wěn)定的養(yǎng)老金，那就不太會發(fā)生擠兌。”

摩根大通分析師Vivek Juneja認為，市場的拋售是反應過度，因為大銀行的流動性比小銀行多得多，他們的商業(yè)模式也更多元化，有大量的資本，風險管控得更好，而且受到監(jiān)管方更多的監(jiān)督。

3月10日，美國財政部長耶倫表示，財政部正圍繞著SVB發(fā)生的事件，密切關注幾家其他銀行的經營狀況，前財政部長薩默斯則直接表示，預計SVB金融集團的崩潰不會對金融系統(tǒng)構成“系統(tǒng)性風險”。（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李強 北京報道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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